Friday, August 31, 2012

緣起

禮堂裡面喧鬧一片,大喇叭在嘶啞的播著不熟悉的歌曲。服務員們穿梭於餐桌之間,夾插許多不懂是家長還是校友的宴客,在會場起起落落。帶位員感覺到我的迷失,費了好些時間,終於把我引到事先編排好的座位。

同座的臉孔陌生中帶些熟悉,互相禮貌的點頭微笑,然後繼續著和夥伴們的聊天。太太的眼神里,有些煩躁,我們和這一切是那麼的格格不入。宴席還沒開始,而雪華有些事還在路上。面對著陌生與煩囂,原本忐忑的心,更是有點後悔了。

月前收到莉的短訊,通知母校將搞個千人宴籌款。大家都知道這年頭獨中的不容易,所以當雪華聯繫上我時,不猶豫的就答應了。除了對母校的微薄貢獻,更多的是懷念求學期間的事情。厭倦了商場上的勾心鬥角,綿綿不絕的各種良/惡性競爭, 總是渴望能再尋回單純些的友情。

但,心理深處也有些疑惑; 可以嗎?二十多年不見,同學們肯定有所改變。大家過的好嗎?這次千人宴能見到他們嗎?

時間一刻刻的過去。太太煩悶了也開始玩手機。枯燥中我偶爾向會場掃描,盼望會遇上一兩張熟悉的臉孔。悶的有些發慌,怎麼這麼心急早到呢?好端端的一個星期五晚,大老遠的跑來這裡,吃這無聊的晚宴。偏偏這千人中,也遇不上一個故友,還真可以算是件奇事。

這幾天在工作上忙碌的疲憊,漸漸湧了上來。

倏忽間有人坐到了我旁邊,一開口,“你是梁永順!”對馮老師的驚人記憶感覺訝異的當兒,鬱悶感也跟著煙消雲散。心理也覺得自己好笑。老師問起我這幾年的經歷,談話中,隱隱感覺她對學生的關懷依然。

聊著,旁邊桌忽然起轟,“飲勝!”抬頭一看,維漢正在人群中和他們乾杯。終於來了個同輩的。 看到老同學,感覺踏實了些,便過去和他碰個杯。

正乾杯中,來了個女的,“嗨!梁永順,我是你同學,記得我嗎?”躊躇了好久,對方的笑容也逐漸僵硬了起來。“您是夏老師!您一點都沒有變化!”,老師的笑容,也隨著我的忽然開竅而更燦爛了。去去去,怎麼我老化的比老師還快啊?

談笑間,驀然回首,瞄見遠處飄來了個二十多年不見的身影,盈盈的走著過來。笑容依然,青春如故,歲月仿佛沒有在雪華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。大家寒暄不久,宴席就開始了。回到位子上,雪華介紹了順欽 。他原來是高二來的,當時我已離開了。

後來,團標也來了。在大家得體又有禮的談話中,感覺之間的關係疏離了 。也暗暗的在安慰自己,畢竟也這麼久沒見,淡了也是必然的。離開前,大家應酬式的互相留下了電話後,答應會保持聯絡。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,只是覺得應該短期間都不會再見了。

無法預見的是,千人宴雖然只是一顆小石頭,但是它在之後我生活中,已造成了不可扭轉的變化。

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。